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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清明
2022-04-01 09:52:09 2193浏览 作者:龙 波 责任编辑:赵历海
分类
文学新作

 

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要来到。清明一到,不禁让我想起已故的父亲大人来。

父亲姓龙,名应华,安龙县洒雨镇堵瓦村科香组人。一九三六年生,二零一八年寿终正寝,享年八十二岁。

父亲只有小学文化,但在上世纪的五十年代,父亲的那点文化还是可以做一些事的。起初,他只是组里一位青年,和普通的社会青年一样,都是干体力活的。后来,省城开始向农村招工,父亲就带着母亲一起报名进厂,挺顺利的。没过多久,父母就一起进了省城的一家工厂,当时同去的,还有附近的一些青年。

父母是个焊工。因刻苦好学,勤奋专研,约莫半年,就被提拔为车间主任,后来,还升至厂里的团委书记。母亲也不甘示弱,据说还是个技术能手,多次得到领导的称赞。

父亲是独子,没亲生姐妹,因而赡养老人的责任就毫无疑问地落在他肩上。那时爷爷身体硬朗,奶奶虽不生大病,但爱惹伤凤感冒。加之那时工资不高,仅够生活而已。解放初期,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是一种什么状况,想必大家是知道的。就这样,在多种原因的压力下,父母只好一同回家。

回来之后,父亲被乡亲们推举为组长。那是集体劳动,大家都靠挣工分吃饭。父亲除了亲自参加集体劳动外,还得带队和监督大家。林子大了什么“人”都有,偷奸耍滑的事时有发生,有人明明偷懒而被发现,仍在抵赖,甚至还公然指着父亲破口大骂。父亲没有跟他们计较,只心平气和说:“如果大家都这么做,那怎么行?”就这么两句,父亲就做他自己的事去了。

我五、六岁时,一天,在我们组的集体晒坝上,父亲因争吵而和一位年轻小伙扭打在一起,两人在一堆坚硬的玉米棒上轮流翻滚,最后,父亲被那年轻小伙压在了底边。看到当时的情景,我害怕极了,生怕会惹出什么大事来。直至人多出来拉开,这事才慢慢平息。

七十年代,国家发动各地植树造林,在这样的号召下,组里将一片五百亩的集体荒山承包给一农户种杉树。林业站到组里签合同时,父亲有事外出,是副组长代为签字的。

几年之后,那片杉树长大了,可是,就有人出来捣乱了:“这事不算,不是组长签的,分红比例也不合理。”后来父亲发话了:“种都种了,还有什么可说的。当初栽树时为啥没人说,现在出来搅合分明是无理取闹嘛。如果认为不合,那你们就联名上告。但是,不许哪个在下面横扯,有理到法庭说去。”当时,副组长也公开坦白了,他说:“反正字是我签的,你们认为算不算都行!”听到这里,那些人也无可奈何,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。

九十年代初,那片杉木勉强成材。第一批砍伐,卖了一万多元,树款是用来给组里复电的。2005年,那片杉木又伐了第二次,还卖得五万元,全部用来改造本组电线和开挖通组的毛路。前年,最后一批杉木在县林业局的指示下全砍了,好将土地改种其它。这次,共卖得七万余元,其中一部分款子用来补助硬化串户路,另一部分直接分到农户的手中。当大家都沉浸在分享成果的喜悦中时,我的父亲已去世了两年多。但对于此事,相信他也会泉下有知的。

父亲任组长,一直到我参加工作后的1995年,在这当中,他还兼任过村里的会计和调解员。听父亲说,在八十年代严重缺乏干部的时候,政府提名他参选副乡长,但父亲没有参加,而是安心在家,好好陪伴在爷爷奶奶的身旁,直至爷爷奶奶长寿终老。就这样,父亲彻底放弃了他一生最重要的前途。

在父亲卸任组长的时候,我特地邀请了所有村干部、新组长、村里的校长,以及几位代表性的父老乡亲,一同将我父亲任村干部以来所经手的经济手续进行了结算,到最后,父亲手里还剩下一千六百多元的余款。

四年前,在父亲正式含笑九泉时,我们七兄妹认真清理了父亲的遗物,最后在父亲的衣服里,只搜到两百多元的现金。其实,那是他弥留之际我给他的零用钱,。至于他存折上是否有钱,是否有借出外账,那纯粹是不堪提起!但是,在我心底,父亲走后留下的这笔遗产,我觉得已够丰富,它完全够我享用一生!

 

注 龙波:安龙县普坪镇鲁沟小学教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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